“一派胡言！”那太监拍了一桌，“朝廷对你们这些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已经很是客气了，凡属武林正，皆可正大光明江湖，邪外方予以追究，而如今你在这里将正与邪外混为一谈，你是想说武林中人皆是一类不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年，我一直在森罗教里，世事变迁，也没来得及用自己的睛去看看……”邵师说，“反正，天之大，总有能够容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太监此言一，在场众人皆是一惊，他们中的大多数本来只是嘴上说说，未必真心想要与森罗教开战，但如今圣旨一，此事却是成了板上钉钉了，推脱也推脱不得。教中人自非易与之辈，若是去了，却是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    殷啸天死后，森罗教中免不了要生些动，元廷秀决意留来稳定局面，于是他也便跟着留了来。不是上刀山还是火海，反正今生今世，对方去哪里，他也必定会跟着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，而他确信慕容续也知，皇帝的境，或许很危险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方落，他中凶光，剑光一闪，曾柄谦还没反应过来，便被那尚方宝剑贯穿了膛。一旁的曾茜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之中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，曾妻顿时晕倒在地，不省人事。伴着女孩凄厉的哭声，那太监一字一顿地说：“在场的都听好了……此事事关重大，一个字也不许去，否则，朝廷自是有应对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的伤，再养几天便无大碍了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在邵师的伤上换上新药。那枪伤离心只有几寸之遥，若是再差一，只怕连他也无法回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要看看，是你的脖，还是这尚方宝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第十五章

        所幸，局面很快便稳定了来，这很大一分是由于南对邵师既往不咎的原因。南在教中本来就颇威望，而这一举动无疑更是让一大批人的心安了来。这些年来，森罗教经历了几番清洗，以至于人人自危，如今终于可以太平度日，绝大多数教众终于松了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日以来，他多少也知了邵师的，这种局面，多劝也是无益的。“那……先生打算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连陆玄青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，时隔四年，他居然又回到了森罗教，只是这一次，倒是他自己要留来的。

在说这几个月的见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凭据？好……今日便成全了你！”那太监一击掌，片刻，手人端了一柄剑上来。那剑鞘上的纹饰，分明是皇家用的五爪金龙。众人怔住了，睁睁地看着那太监剑鞘，缓步来到曾柄谦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元左使枪法好生厉害……这次能够死里逃生，全赖陆公医术明。”邵师谦和地笑了笑，药庐里的人多，他实实在在是等了一上午，等得陆玄青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何事？自然是来传皇上谕的。”那太监冷笑一声，“皇上有旨，因教作恶多端，为害甚剧，特着武林盟集结人手，月初十，围剿教总舵昆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陈铨虽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，也被他这几句话里满溢的杀意惊得后背发凉。听那太监的说法，竟是若不将武林中人分正邪，就要一网打尽的意思。他生怕累及他人，只得再度拱手，“公公说的是，是小老儿糊涂了……只是不知公公今天来此，所为何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上谕？哪有这样便让人相信的理！”曾柄谦本便是心直快之人，再加上他一门上死里逃生全赖当日森罗教中人相助，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更是让他对森罗教颇有好，脖一梗便与对方杠上了，“若真是圣上谕，便拿凭据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殊注意到，对方在说最后那句话时，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座中的慕容续，而后者的神异常地严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乃殷教主众，未能以殉主，已是贪生怕死，又何来颜面在南右使手谋求位……”邵师摇了摇，笑，“罢了，反正右使已经答应我，每年亡妻忌日可以回来祭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凭你们几个中官传话，就说这是皇

        陆玄青一刀剪绷带，手脚麻利地包扎完毕，正当他检查着那包扎好的位置时，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对了，先生还是决意离开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天

        药庐之中，今天还是忙得不可开交。时值三九，偶风寒疼脑的教众不在少数，而天寒地冻也是旧伤最容易发作的时候。及至到了正午时分，陆玄青终于迎来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