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、懒洋洋的幸福。

*

17周六

昌沚到了昌炤家。他一边摁门铃，一边打电话。

还是没人接。

也许只是chu门了。

在门kou犹豫了会，他还是摸chu了钥匙。

打开门一片漆黑。

他反而松了kou气。应该是真的chu门了。

不知dao为什么不安。可能是她最后意味不明的话。或许是她的态度？她总是这样，在难过的时候表现得很开心。

很多时候，他也分不清那究竟是真的快乐，或者只是将痛苦包装起来。

不过……最近也没什么值得她特别痛苦的事qing吧？

他打算先在她的房zi里醒醒酒。

他开灯。

没亮……？

他打开手机手电筒，走jin客厅。

麻绳……？！

他的酒直接被吓醒了一半。

他在房zi里叫昌炤的名字：“炤炤，炤炤？昌炤！你在吗？”

他一间间的房间冲jin去。

卧室，不在；卫生间，不在；厨房……反锁了！

他拼命敲门：“炤炤！炤炤！你开门！”

他拨了个电话去，手机铃声闷闷地从里面传chu来。

他拎起椅zi撞了过去。

砰——

昌炤躺在垫zi上，蜷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，玩ju熊gun到一边。

她穿着米白se的长纱裙，dai着金se的王冠，黑藻长发散开。

昌沚冲jin去把人抱chu来。

她的嘴唇发紫。

昌沚的手在抖。他把人平放在客厅，关掉天然气，到chu1开窗通风。

他拨打120，3个数字输了半天。

对方说ma上过来。

可他等不及了。他好像摸不到她的心tiao，好像觉得她的shenti在变凉。

他尝试了人工呼xi和心脏an压。

毫无作用。

一分钟，两分钟，三分钟……八分钟过去了。

为什么还没到？

他把她背了xia去。

“炤炤……”

他摸chu车钥匙解锁。

没an上。是这里……cao2，这是上锁的。

解锁……钥匙从他手里hua了xia去。

他把昌炤放xia，在地上摸钥匙。

他太慌了。直到打开门，手仍在不停地发抖。

他把昌炤安置到车里。

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话，坐上车直接发动了。

他连闯了三个红灯。没看自己的车速。

再渡过那座跨江大桥，转两个弯就到了。

昌沚再次提速。

突然间，手机响了。

他瞥了yan。好像是救护车。他去摸手机。

一低tou间，前方的大货车变了个dao。

昌沚紧急打了方向盘。

09谢幕

*

18周六

昌炤曾经怀孕过一次。

她单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另只手拿着试纸，期待又害怕。

等昌沚一回来，她就冲了过去。

昌沚抱了她满怀，不由得跟着笑：“怎么了，这么激动？”

她不知dao该怎么办。她拽着昌沚的衣角，忐忑地问：“哥，你说……不会真的……”

他们去zuo了个检查。

路上昌炤问：“要是真的怀了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该留xia他吗？”

昌沚低tou看她。她的手轻轻覆在肚zi上，yan睛里满是期盼的光。

他凑近她的肚zi，把手覆盖在她手上。

昌沚的心里也升起了莫名的渴望，dian燃星火的光芒，diandian发re。他悄悄说：“我还以为我没机会当爸爸了。”

拿到了检查结果，两个人在街tou兴奋地拥抱。昌沚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。昌炤尖叫着锤他：“你快放我xia来！”

三个月的孕检，一切正常。

昌炤烦恼怎么和父母解释。已经十月了，年底不guan怎么说都要回家的。

昌沚说：“我带你chu去旅游。”

他们讨论了半天，去海南还是国外。等孩zichu世了再回来。

昌沚去取孩zi的名字。

磷。

“男女都能用，”昌炤托着腮帮坐在书桌一侧，看昌沚zuo翻译工作，“而且，白磷可以在shui中燃烧。”

昌沚一边整理文件，一边纠正她：“遇shui燃烧的wu质有不少，比如氟也可以。”

昌炤看着他笑，tou发被阳光照的金灿灿又mao绒绒，像只金se的猫：“那叫昌氟？”

“……”昌沚表示，磷ting好听的。

五个月的孕检，胎儿畸形。医生建议引产。

他们同意又反悔。

昌沚说：“还有xia一次……”

他又说：“也许，说不定……时间长了，他会恢复呢？”

昌炤说：“他jian持到现在，肯定是想要活xia来吧？不guan怎么说……不应该剥夺他看见世界的权利吧？”

她又说：“如果人生既定了苦痛大于huan愉……真的有必要让他经历吗？”

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引产了。

昌沚扶着她从医院回家。她养了近一年的shenti，才慢慢恢复过来。

或许，这是让他怀疑这一切是否应该继续的，最初原由。

人一旦有了怀疑，往后的dao路，便无法jian定。

shui从四遍八方涌来，淹没了他的思绪。他努力睁开yan。深沉的黑暗中，远方的光散漫地rongjin来。他想去找昌炤，可他没法动弹。

他随着车tixia沉，一直仰tou看着，好像失去了痛觉，失去重量，失去了肉ti，只剩灵魂。

血四漫开去。

他想要伸手去摸他的项链，项链的坠zi是他的戒指。他和昌炤从六十五款定制的设计图里选chu来的。

但他没有抬起手。

那些光芒变成了细小的火苗，星星diandian，游到他shen边，轻轻吻了吻他的脸。

炤……

而后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