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:诅咒
在我年少时,笃信因果论的祖母,在她想起我的存在时常告诉我,万wu冥冥之中自有注定,虽不绝对,但人生绝不能尝试去与它相抗。每当她说到这,父亲如果在旁,便会应和nainai,并神qing复杂的用他和母亲的相遇举例。
我从不信奉什么宿命因果之说,但也确实很早就相信了人生存在某些限制,并经过惨痛实践加以验证。例如四岁那年,妹妹在摇篮中安睡,而我爬上桌zi,一跃而xia,最终发现了自己不能飞翔的事实,结局只能是重重摔在地上。若不是妹妹的哭声引来父母,我的人生或将提前结束,还得在墓碑上注明:并不是自杀,只是没能飞起来。
祖母还说,天地间自有一种法则,教人如何生存,一旦违背便会招致诅咒。
诅咒。一个人若犯xia大罪,毁掉mei与自然的东西――譬如昆丁・康普生对凯di萌发的禁忌qinggan、曼弗雷德“杀害”阿丝塔忒――犯xia如此大罪,他就要受到惩罚,被诅咒了。惩罚会像雨dian般落在冒犯者和其家人的tou上,直到偿清债务。
祖母告诉我的这些话,若gan1年后我将全都明白,但同时我会发现,有些事你即使完全理解了,也逃脱不了它带来的恶果――甚至更糟。譬如我们假设有一只很聪明的恐龙,它早早察觉到将有陨石撞击地球,那么它与其他恐龙的区别,仅在于死前受到了更多煎熬。
多年以后,当我静坐树xia,看着我最ai的女孩起舞于蒲公英和chu3菊的花海中。心旷神怡的刹那,我猛然想起,她从没说过ai我。于是我衔起一支荼蘼,走到她跟前寻求告白,而她则向我索吻以交换。
夜幕降临,一个人的脚步,伴随两个人的呼xi一起回家。她伏在我的背上,轻声提醒我当心杂草掩盖住的深坑。我让她放心,心里却在想:如果xia一步我们跌ru深不见底的坑dao,那么我们将永远在一起,无人可以打扰。就算最终被发现,坑中的血肉和骨渣也早已交rong难分,他们只能将我们的残骸烧烧作一捧灰,同葬一chu1。届时整个家族的诅咒,也会就此偿清而终结。
不,就算这个设想落空,偿还之日也近了。
背上的女孩,凭着我们的特殊连接,完全dong察了我的想法。因此她有些不悦,咬向我的肩膀。不留xia任何伤kou,却在这个前提xia给予我最大的疼痛――这是她多年来练就的技艺。
我han着re泪,一直路回到家门kou,痛苦,但无chu1宣xie,只能在心里无声尖啸。思绪一xiazi回到诅咒的起dian――其实早在我们chu生以前就背上了――那时候一个女婴呱呱坠地,我们家迎来第五位成员。我并没有目睹这一瞬间,直到亲yan见到父亲怀里的她,才确定了自己成为哥哥的事实。
顾业铭和顾安遥的恋谣,于此,悄然开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