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回

        崔東湁胡亂rou搓著姜秋丹的頭頂後，兩人便很自然的靠在一起。雖然說是『靠在一起』但更偏向於姜秋丹頭靠在崔東湁肩上有總依偎在他旁邊的gan覺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再多深ru其他話題，      只是聊著些無關緊要的小事。      可即使是這樣的對話，      卻讓姜秋丹覺得心理異常滿足，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好好跟他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閒聊本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著，隨著時間推移，姜秋丹只覺得yanpi越來越沉，終於在不知不覺中睡去。只是這睡並不安穩，他又夢見了過去的事qing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哈啊……！」猛地睜開yan，他終於從那chao濕而沉重的記憶中掙脫。反覆深呼xi、吐氣、再深呼xi、再吐氣——心悸與徬徨才稍稍平復xia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何時，shen上被蓋上了一條毯zi，還留有旁人餘溫。他微微攏了攏毯zi，像是想把那份溫度緊緊留住，貪念著那個溫度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還是沒睡好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聲音從頭頂傳來，姜秋丹心中一慌，      不知dao方才那些反應有沒有被看見。他強作鎮定地笑了笑      ：「……稍微zuo了點惡夢，哈哈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崔東湁直勾勾盯著姜秋丹，目光似是早已看穿一切，卻也沒有戳破，只是淡淡笑dao：「既然醒了，就整理一xia，我們去醫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醫院？」姜秋丹儘guan疑惑，shen體也是pei合著站起shen準備要去更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－－畢竟不確定將來用不用的到，還是zuo一xia驗傷報告對你比較好。」崔東湁斟酌了一翻，比起將人稀里糊塗騙過去，還是直接將話挑明了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好在姜秋丹並沒有特別反抗，      十分pei合地完成各項檢查。

        zuo檢查的同時，      另一位護理師將崔東湁拉到一旁，      遞給他一份資料，小聲地說dao：「東湁，我想這東西可能會用到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又補充：「剛才檢查時發現，他對shen體接觸非常mingan，shen上的一些傷kou也是舊傷。他應該長期受到暴力對待，有明顯的心理陰影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崔東湁接過資料，只是cu略看了一xia後便把它還給對方，輕聲回dao：「謝謝，不過你給的這個剛好是我朋友的診所，所以這個就不用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聽聞此話，護理師鬆了一kou氣：「那就好。你知dao嗎，我在這醫院看過那麼多病人，除了生病的人以外，我真的很少見過像他那樣瘦的孩zi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孩zi？」崔東湁挑了挑眉，      對這個稱呼相當gan興趣      。

        「      我兒zi都跟你們差不多年紀了，你們在我yan裡當然都是孩zi。平時看你們這些警察這邊受傷、那邊縫針我都不太在意，反正你們pi糙肉厚，一xia就好了。      」她拍了拍崔東湁的手臂，又補了一句：「      但那孩zi不一樣。你要好好照顧他，知dao嗎？      」

        崔東湁點頭答應。不等回答，那位護理師往他shen後一看稍微提gao了音量但仍不減kou中的溫柔：「秋丹對嗎？這邊、這邊，檢查都zuo完了嗎？來，你先坐在這裡等一xia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引導姜秋丹到一旁坐xia，便對崔東湁說：「你快去幫他繳費，別讓他久等了！」說罷又笑yinyin地加了一句：「要不要喝茶？阿姨這邊有茶包可以泡給你喝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儘guan相識許久，這還是崔東湁第一次看見這護理師變臉速度如此之快。

        崔東湁看著她的變臉速度，實在忍不住提醒：「妳別嚇到人家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會、不會，沒有嚇到，謝謝妳。」姜秋丹趕緊擺手，接過shui杯，小kou小kou地喝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為只要安靜等崔東湁回來就好，沒想到那護理師彷彿今天不值班似的，又拿chu一堆零shi小玩意，熱qing地往他懷裡sai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來，秋丹你太瘦了，多吃一點。這個是阿姨最喜歡的，我都沒有拿給東湁過，趁他還沒回來趕快吃掉。」姜秋丹望著手中快拿不xia的零shi，受寵若驚地一邊dao謝一邊勉強接過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那個，請問您跟東湁先生認識很久了嗎？」見對方沒有離開的意思，他便主動開kou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別那麼拘謹，叫我阿姨就好。」護理師笑著自我介紹，接著說：「我們是老家那邊的鄰居，東湁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。他平常有事也都來這家醫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原來是這樣。」姜秋丹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dao是不是平時總看著病懨懨的患者還是那些如同潑婦的家屬，那樣乖巧的孩zi護理師越看姜秋丹越喜歡，她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頭，卻在那瞬間被剛回來的崔東湁擋xia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阿姨。」崔東湁只是稍微拉了一xia，護理師便意識到自己行為多少有些唐突，訕訕地收回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秋丹，走吧。」崔東湁dao。

        聽見崔東湁的聲音，像是迷路的孩zi找到家長似的，      yan睛微微彎起、笑意盈盈，閃閃發亮得像是一汪月光xia的湖shui一閃一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起shen，朝護理師鞠了一躬，輕聲dao：「謝謝阿姨，這些我會和東湁先生分著吃，再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