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  扫把星

        大巴越开越远，天se越来越沉，最后透过车窗望chu去，只能望见一片漆黑的夜，雨还在淅淅沥沥地xia。

        ma栗闭着yan，陷在颠簸的座椅里。她明明已至中年，却gan到自己好像是在婴儿的摇篮里，原本一片纷乱的思绪，随着一晃一晃，渐渐沉没，没jin幽深而不可追的梦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被司机摇晃醒的时候，意识还停留在梦中，xia一秒睁开yan看见司机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，还有些吓了一tiao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cao2了一kou带着乡音的普通话：“该xia车了，大妹z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了yan窗外，大巴停在县城狭窄的dao路上，旁边是鳞次栉比的低矮楼房，车灯照到的前方是一片蓊蓊郁郁的树林，小dao延伸jin去，通向另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已经和市里的画面截然不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ma栗dao谢完，便提起自己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大号手提袋xia车了。事chu紧急，她只来得及回家匆匆收拾了些自己和儿zi们的衣wu，还有一些必备的日用品，便打车赶去了客运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大巴车上xia来的时候，雨已经停了。一踏上乡间的地面，风里便送来了湿run的泥土气息。touding挂着diandian繁星，不远chu1传来野狗的犬吠，此起彼伏，连绵成一片，逐渐消散在未知的远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个路灯，像是一双双张开的手，向她指引着方向。她走了大约十分钟，便看见一栋较附近的楼房更为气派宽敞的建筑chu现在面前，门kou的字碑上刻着“X县公安局”几个大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安保亭里没有人，闸门开了dao可容一人通过的kouzi，她便从那daokouzi挤jin去，直奔大厅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儿zi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刚踏jin明亮的大厅里，白炽灯不知是线路老化还是什么原因，闪了闪，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人，便先听见了这一声哭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朝前方看去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一个tou发花白的老太太，正被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拦着，她对面是两个站在一起的gaogao大大的青年，本来还算ti面的衣服上此刻沾满了泥灰，有些灰扑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ma栗的yan里一瞬泛起了酸涩gan。

        冯丽娟。萧启山的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冯nainai，你先冷静一xia……”拦着她的警察看面容不超过三十岁，yan角蔓起了极其细微的皱纹，肤se偏黑，看着是个很老实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冷静？我怎么冷静啊呜呜呜……扫把星，这两个贱种就和他们的贱人妈一样，天生的扫把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背对着她的青年里的其中一个开kou了，语气微冷，“注意你的言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冯丽娟顿时叫唤得更起劲了，“哎哟，怎么，你还要打我不成？我可是你nai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她摆脱了警察的桎梏――警察显然也不会对一个老太太真的使劲――冲上前去，抡起手边的拐杖，打在刚刚开kou的青年shen上，打chu沉闷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扫把星、扫把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ma栗连忙也冲了上去，拦在青年面前，那拐杖便落在了她的shen上，重重地敲上了她的小腹。那里先是麻了一瞬，紧接着漫开的剧痛令她忍不住蹲xiashen，面se发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