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· 燈前誓言,天xia為念
夜風初起,軍營靜穆。主帳燈火未歇,裴玄披袍未寢,案上鋪開的,不是兵圖,而是一封密信。
婉兒推帳ru內,手中捧著一壺剛煮好的薑湯。
「主帥還未休息?」
他抬頭,見她眉目間還沾著些煙氣,笑了笑:
「正好,今晚想找妳。」
「我收到一份探報——赤狄軍近日在北邊草原集結,疑似押送新一批女zi進駐主營。」
婉兒聞言,動作驟停,片刻後才將湯放xia,雙手微微chu汗緊握於膝側。
「她們……還在嗎?」
「那些與我一同被擄的姑娘們……是否也還在那帳中?」
裴玄一怔,點了點頭。
婉兒低聲dao:
「當時我們被押往赤狄,官員無一來救。」
「如今我回來,才知大臣已改擁新帝,新帝懦弱,舊帝仍為俘虜被捉nong恥笑,那些皇族貴女、尚書千金……都被放任淪為玩wu。」
「新皇不肯派兵,只說無法與赤狄撕破和談之臉。呵……那他可知——我們的臉,早就被踐踏在地了。」
她yan中有淚,卻無半分軟弱,只是死死看著他:
「我不甘心。」
「不甘這些日zi那些女zi的哭喊、屈辱,最後竟連朝廷都視若無睹。」
「裴玄……你要奪的是天xia,那我可……隨後為她們奪回一kou氣?」
裴玄沉默良久,望著她的yan睛,一字一句:
「妳若要救,我陪妳去。」
「妳若說要推翻這江山,立一個真正守護百姓與女zi的國,我裴玄,便為妳打xia這江山。」
婉兒抿唇,終於低xia頭,聲音顫顫:
「我不再是那個跪在帳中等人憐惜的女人了。」
「這一次,我要親手救她們chu來。」
「然後……親手斬斷那曾經讓我們淪為俘虜的舊朝。」
他走近她shen側,伸手yu納她ru懷,然頓了一瞬,又緩緩收回。
僅是緩緩覆上她的手背,輕聲dao:
「若舊朝已斷,那我們便另起新章。」
他望著她的側影,語氣沉穩如鐵:
「史書的扉頁,妳來寫;而我……願守著這頁不被撕毀。」
她怔怔看著他,yan淚無聲地落xia,未chu聲,卻有萬語千言沉在xiongkou。
風拂過她的髮絲,裴玄沒伸手,只是靜靜站著,與她一同望向遠方,那還未被照亮的天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