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琳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猛然一颤。明明她知塔伊格过去是那样依赖自己，她也明白塔伊格或许只是在埋怨自己不再亲近，可她却觉得，她的弟弟是否正在逐一罗列她的罪刑？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宁愿被衣料绊住脚步，也不愿被那双深邃的蓝眸审视——她最恐惧的，是塔伊格的视线，如此沉重的神，就像是一场又一场蓝的审判，仿佛一次次地将她钉在名为“望”的十字架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年来的清贫拖慢了他们上的发育：莫琳的初比同龄女孩来得晚，塔伊格到了十四岁依旧只有五英尺四寸。她如此痛恨这些无耻的窃贼，他们偷走的不光是父亲的血汗钱，而是他们将近十年完整的童年。童话故事从未降临在他们上，本就属于弟俩的幸福岁月，就这么被无声地撕裂、被践踏，只留了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的破碎悲剧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，塔伊格又开：“我好像不认识现在的了，为什么？”未待莫琳回应，塔伊格罕见地继续说：“明明曾经的，并不害怕被我注视。甚至还会在我需要的时候，把我抱怀中，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琳慌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尚未平息的呼让她无力地靠在墙边，回想起塔伊格对自己的控诉，还有他对自己的渴望，她的眶泛起一泪，她对着角落的圣母像喃喃低语：“不是我不想，是我不能，真的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段沉寂之后的片刻，塔伊格突然停作画的动作，“，”他低声轻唤，将神思游离的莫琳唤回了现实。她迅速地望向塔伊格的方向，试图掩盖自己的恍惚，却看见画册上的自己早已被勾勒得惟妙惟肖，唯独的分却仅仅是草率的轮廓。

：十枚银币，又能换来什么呢？他们本来能拥有更多的——他们明明能过上衣无忧、无牵无挂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***

        莫琳猛然站起来，嘴里喃喃自语，声音却带着颤抖：“不……我是你的……”未待她说完，她想伸手，彷佛要去碰塔伊格的脸庞——却又在碰前猛地收回。“对不起，塔伊格，对不起……”接着她几乎像是逃跑似的，离开了塔伊格的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当她察觉塔伊格的视线开始悄然停驻，尽她的长袍宽大地包裹住她的，却也无法掩盖住她愈发落的形曲线。炙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厚重的布料，能够窥见她赤又尚未成熟的，那份羞耻更是化作了不可名状的恐惧。塔伊格似乎迷恋上这逐渐成形的弧度，他的笔越来越熟悉她的姿，就像是用笔尖游走在她的躯。当那些曲线越来越频繁地现在早已泛黄的画纸上——莫琳开始试图与他保持距离，并换上尺码比自己形还要宽大的长袍，尽它们如此碍事，甚至在上楼时会绊倒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塔伊格并不是没有见过彼此赤的模样——这些场景早就留在懵懂无知的童年里。然而，在迟来的青期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他们上，一切都如同哑了声的祷告变了调。当莫琳望向镜中的自己：她开始在意自己逐渐隆起的脯，它们随着时间变得更加圆和饱满，白皙的肤变得比过去更加细腻，甚至透香甜的气息，如同伊甸园中的禁果。为神的儿女，却拥有一副随时挑起望的胴，她开始为自己到羞耻，觉自己正一一滴地褪去神所赐予的纯洁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，塔伊格的视线正停驻在她丰盈的脯，那神里藏着的不光是渴望，而是让她颤栗的、近乎膜拜的专注。就算她现在穿整齐的衣，连一寸肌肤都未曾，偏偏这般禁的模样，更让莫琳意识到，那双深蓝的眸，藏着某种比望更沉重的东西——像是一种凝视的拷问，也像是从灵魂深近的牵引。即使他的手一边用着笔尖描绘，睛不停地在她上巡视，她却觉得自己全上已被他彻底看透。彷佛他的手并不是在为她的胴描摹，而是将她上的衣一件件褪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塔伊格又继续开：“，为什么不再拥抱我？为什么不再直视我的睛？”每一句话，都在一一击溃莫琳的心，直到这句：“为什么不再我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塔伊格并未追上去，相反地，他垂了，那一瞬间的神，竟像是一种完成了忏悔的平静——而非渴望的苦痛。他正在享受她落荒而逃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