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，直到手机电量报警，屏幕亮起一条未读备忘录提醒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她从没想过，沈砚会这么狠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砚本来说录完音就来找她，结果一直没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不知的是，那段时间他每晚躲在她家楼看她房间亮灯，只要她灯亮，他就知，她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她在家。她的灯还亮着。他甚至知她坐在阳台烟，因为那窗帘角微微晃动――她从前就窝在阳台边听风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去，发现他把所有共同好友都删了，连她也被拉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肌肉还残留着他的力，唇上伤的疼痛让她清醒，却又异常空虚。沈砚走后，她整个人像被走骨架一样塌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吃安眠药、暴瘦十斤、彻夜失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烟，除了那段时间以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的是，就在不远的另一，沈砚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录音棚里，对着吉他一遍一遍地弹他们以前写过的那首歌。

        【三年前的今天，沈砚离开】

        她记得沈砚最用薄荷味烟草，说“亲起来嘴巴清新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这样静静坐着，看着江柚住的小区楼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有些痛不是时间久了就会忘的，是你本没机会去忘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她才不是没放，她只是还没学会骗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砚闭上，手指紧了方向盘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柚站起，去阳台了烟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争吵，没有解释，也没有一句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像疯了一样砸了家里所有有他影的东西，从他用过的吉他拨片，到他们一起贴的便利贴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段时间，她几乎崩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怕拖累江柚，怕她跟他一起掉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以前嫌呛，现在却得一接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不想解释，只是解释太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年前，他被合作方设计，陷官司，父亲病危，母亲债。他一夜间从音乐圈炙手可的制作人，变成一无所有、信用破产的“弃”。

想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【沈砚：此去经年，别回。】

        凌晨四，他的朋友圈突然多了一条：

        从那一刻开始，她知――他不是失踪，是决绝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砚站在车里，没有开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柚关上门的那一刻，背靠着冰冷的木门，整个人慢慢坐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江柚等了他整整一夜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他删了她所有联系方式，生生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指节发白，烟烧到尽却没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那行字，咙发紧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晨三，她打了无数通电话，始终无人接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