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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瑶荆是柳家的十五小jie,柳家zi女一起排序,也就是说,阿柳一chu生,前面就有十四个长兄长jie了。她也仿若是哪里冒chu来的,像只猫儿狗儿,勉qiang取了个名字敷衍过去,平日里就 阿柳、阿柳地唤她。
阿柳名tou上是个小jie,实际上与杂役平民无异,故也不曾指望有什么好婚事。就这样混沌着一日接一日地过去,一直到了十九岁,有远方亲戚来奔,牵扯了一桩旧时婚约。
原是十多年前,柳老爷尚未发迹,觥筹交错之际,许了个儿女亲家的娃娃亲chu去。只是如今柳家风光无限,老爷更是十多zi女,谁还记得那时的酒后胡言?如今亲戚找来了,族中长辈似是大梦初醒,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女儿未嫁chu去,索xing就安到阿柳tou上了。
那杨家公zi杨华,家中双亲俱亡,别无留恋,想着用这门亲事投奔上京,在此安家置业。阿柳只知名姓,年岁,其他全然不知,就要这样稀里糊涂嫁过去。
chu嫁日。
“恐怕是被族亲嫌弃,在家乡待不xia去,才过来的吧”
“听说都不曾科考,只能捡着祖业勉qiang经商”
“该不会是个丑八怪吧”
新娘阿柳这边在上妆,窗外隐约传来叽叽喳喳地奚落声。是了,活了这么多年,兄弟jie妹早已不把她放在yan里,唯有丫鬟们把她当作一样的人。如今,她突然捡到这么一门亲事,上京旁的千金小jie自然不会理睬,可是在这些xia人yan中却无异于麻雀变凤凰――从前一直以为平起平坐的人,一xiazi许了一门他们无法企及的婚事,可不是叫人气愤,抱怨天dao不公吗。
阿柳平平活了这么十几年,别的没学会,唯有人心计算学了十成十的。现xia面无表qing,倒是上妆的喜娘越发战战兢兢,心想这hu人家着实奇怪。大好的日zi,没什么喜气,屋里更是没有布置,新娘也像个木偶般无悲无喜,怕是脑zichu了问题的,喜娘端详着阿柳的脸,心中越发笃定。
阿柳不知dao喜娘的思绪已经飞到天边,若知dao,她也许会发发善心告诉她:柳家人势力薄qing,看似排挤,实际上只是没人在乎她罢了。因为接亲只走正门,所以就只挂红绸布置了那一小段路,旁的地方,左右没有外人jinchu,何必花功夫布置呢。在柳家多年,这些琐事早已不能在她心中激起什么波澜,阿柳现在想的还真是婚事,她那夫君的事。
如若长得凑合些,脾气xing格不要太暴烈,那他会是个极好的夫君,阿柳这样想。一人投奔上京,无族中长辈挂碍,自然也不用侍奉公婆。shen无功名,不必卷ru朝堂,她也就不用去京城贵妇圈里lou脸、扮贤妻。柳家尚且要面zi,嫁妆里随了几个庄zi、几亩薄田,只要两个人小心些挥霍,此生怕是衣shi无忧的。想到这里,阿柳有些不可置信起来,真叫她捡到这么个如意郎君?
老天爷薄待她良久,终于打算对她好一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