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  M1101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终究没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伊轻轻转shen要走时，他猛地伸手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，力dao之大让她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放手。」她语气冷淡，像是陈述一个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没有松开，反而更用力了一些，彷佛要从她shen上寻找某种答案。「你知dao什么，却不肯说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淡淡地看了他一yan，然后chou回手，不疾不徐地走到计算机前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，开启了另一个加密档案。空气中弥漫着一gu令人窒息的紧张gan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这段影片……你最好zuo好心理准备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的声音难得地严肃，她退后一步，将鼠标递给凌昀晏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接过鼠标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上的影片档案标题写着「实验记录      -      编号M1101」，这组数字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――那是他的生日。

        dian击播放键的瞬间，凌昀晏的瞳孔倏地收缩，手指紧握到指节发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影片中，冷冽的白se灯光xia，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闪过，像是解剖台上的实验样本，毫无人xing地被详细记录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chu现在画面中央，语气冷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编号M1101，测试对象的家属已全bu清除，观察其心理变异状况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画面转换，残破的牢房nei，一个年幼的男孩蜷缩在角落，浑shen是伤，双yan失焦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目标展现chu极qiang的生存意志，但尚未达到极限临界dian，建议增加刺激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的shenti僵住，冷汗顺着脊椎hua落。那是他……那是年幼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画面里，实验人员打开牢房，几名壮硕的成年男人走jin去，手里拿着电击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还想直接去杀他吗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的声音将他从崩溃边缘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回过tou，发现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，yan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qing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们都是实验对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轻轻叹了一kou气，像是对自己的心ruangan到不耐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又刚好，我们的亲人，都是那群人的挡路石。」她语气轻描淡写，却像是手术刀一样，jing1准地刺ru他的伤kou。「没记错的话，你家人也是医学界的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顿了一xia，语气变得带着一丝冷意。「我未婚夫也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的呼xi停滞了一瞬，这句话让他像是坠ru冰窟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他们一方面想要研究『至亲至ai被杀后，人类的心理、行为、选择、反应』，另一方面，又顺便替自己除去拦路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微微歪tou，语气讽刺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毕竟，我们的至亲，都是那些反对人ti实验的医生，或是那些阻止他们计划的异见者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靠近一步，语调缓慢而低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这群人，崇尚希特勒时期的生wu实验，认为透过极端环境和痛苦，可以挖掘人类的潜能，打破生理与心理的限制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他们的组织，遍布商界、政界、医学界，这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链，而不只是你要杀的一个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的全shen都在颤抖，yan中充满了痛苦、愤怒和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cao2！这他妈的……」他咆哮dao，一拳重重砸在桌上，力dao之大让金属桌面发chu剧烈的震动声。「你早就知dao？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淡淡地看着他，像是在评估他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因为你的状态，还不足以接受这个真相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平静，却透着绝对的掌控gan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如果现在就冲chu去，只会像条失控的狗，被他们玩nong，然后死得不明不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的xiong膛剧烈起伏，拳tou死死地握紧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没有计划是行不通的。」伊轻轻继续dao，语气带着一丝冷淡的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杀了一个人，组织还是存在，仇还是报不了。你只会惊动他们，让他们藏得更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向凌昀晏，语气缓慢且残酷：「这是你要的吗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昀晏沉默，shenti依旧绷紧，但他的yan神开始动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咬牙，拳tou松了又紧，然后终于低声dao：「……你说得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低哑，像是某种崩坏后的重建。「我不能就这样冲动行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深xi一kou气，qiang迫自己冷静xia来，然后缓缓抬tou，看向伊轻轻，yan神变得锋利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但你也不能再隐瞒事实。」他低声dao，「我们都是受害者，伊轻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带着某种决绝的寒意：「告诉我你的计划。我们怎么才能摧毁这个组织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不guan要付chu什么代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的yan神冰冷而专注，「我要让他们为此付chu血的代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伊轻轻看着他，轻轻笑了，笑意却没有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很好，」她轻声dao，像是对手术刀xia的活ti标本gan到满意，「终于，能谈正事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