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合悟继续说：“江湖上只有取错的名字，没有叫错的绰号，正如祖皇帝被称作‘天刀’，是因为他有天算之能，能够未卜先知，而宋政之所有‘刀’的称号，皆是因为他的刀法离经叛，被人视作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合悟接着说：“当年宋政与本朝祖并列齐名，只是宋政死得太早，最终成就不如祖皇帝，故而祖留的‘天刀’在不断完善改之后，已经是玄门正之法，若是与‘太上忘经’相合，威力堪比地师一脉的‘逍遥六咒六虚劫’，宋政留的‘刀’却是旁门左之法，难免逊许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翻开第一页，开篇明言，虽然名为“大成法”，但只是依循古称，实则为“术”范畴的玄通法术，而非“”范畴的修炼法门，所有修炼法门已经悉数汇编五大传承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孙合悟从须弥中取一本册，递给齐玄素。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接着往看去，第二页是目录，分别列着：“太阴十三剑”、“太上忘经”、“刀”、“六合八荒不死”、“百兽真经”、“阴阳归一诀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阴十三剑”的心，他没见识过，不过听张月鹿说起过，稍有不慎就要被心取而代之，凶险莫甚。至于“太上忘经”的无，他算是见识过了，他可不想变成姚裴这个模样。这两门大成之法的确是声名在外，看来孙合悟所言不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来就是凭借经验、本能、直觉与人相斗，“先天神算”这类手段其实不太适合他，反而是“刀”更为契合他的习惯。再者说了，就算他想学“天刀”，也无可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宋政能多活几十年，未必不能为后世用刀之人开创一条阳关大，可惜宋政死得太早，‘刀’未能完善，还有许多瑕疵不足，不似‘天刀’那般圆满无缺，用来对付天人也就罢了，对上仙人，就有些稍显不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双手接过，只见封上写了“大成旁门法”五个字，后又以小字标注“玄通”，不是印刷，而是手写的，也不知是多少年的老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孙合悟耐心解释：“玄圣整合门之前，门五分为东、南、西、北、中五大势力。大魏天宝八年之前，东门、北门、中门、南门无论兴衰，其一直比较稳定，首领人选不曾有过更迭，唯独西门有过三代首领更迭。你既然学过‘澹台拳意’，那么应当知晓圣君澹台云其人，她只是西门的第三代首领，第二代首领是她的丈夫宋政，此人也算是天纵奇才，‘刀’既是他的称号，也是他自创的大成之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寻常功法，都是向生而行，本在于抱元守一，明心见。若是运用兵刃，则是以人御。然而宋政的‘刀’却要向死而生，置之死地而后生，又自乱心，全凭刀意主宰自行动，以御人。放在旁人中，这等法门不仅违背常识，而且违背人之天，自然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已经大为心动，这不就是为他量定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陷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本就是喜用刀之人，不由神一亮。

付一定的代价。好了，我给你个名目，你先看一看，我再给建议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，也尽问，我一定会知无不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合悟又：“不过我还是那句话，有得就有失，同为大成之法，威力也有不同，威力越大，越是妙不可言，危险隐患也就越大，不是排名越靠前越好，最好量力而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有些心动，照目录翻到“刀”的对应页数。

        齐玄素心中了然，难怪“太阴十三剑”排在第一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还真是个老件，写这个册的时间，应该在玄圣尽收修炼法门整合五大传承之后，又在散人传承诞生之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齐玄素把注意力放在了排名第三的“刀”上面，虚心问：“孙真人，这个‘刀’是什么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合悟说：“这个目录不是随便排的，是照威力从到低排列。没有神仙传承的功法，第一、二、三项属于地仙传承，你是散人，也可以修炼。第四、五项属于人仙传承，最后一项属于鬼仙传承。如果你是谪仙人，那就没有禁忌，都可以修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故而‘刀’和‘天刀’是两个极端，‘天刀’是将计算发挥到极致，抛却人，只余神，唯有绝对的理智，故而刀之时，仿佛苍天落，丝毫不多，分毫不差。而‘刀’同样是抛却人，却是只余兽，不依靠理智，一切凭借直觉本能，刀时癫狂似如凶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