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的相貌未必尖，可上的气态却是让人见之忘俗。

中枢的齐玄素都有所耳闻的门天才，二十岁岁便跻四品祭酒士，曾在北辰堂担任主事，被赐了一件半仙，只要不中途夭折，几乎可以肯定会成为三十六位参知真人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他在藏司待了将近十年，也没有发现一个绝世人，幻想破灭，他便安于现状，每日辰时去藏司，申时离开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此，张月鹿意识地抿起嘴唇，不过脸上的神仍旧平静，并无丝毫慌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噤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除此之外，藏司的考并不严格，所以他每年都是考评优异，照祖庭的规矩，连续三年考评优异，就能提升品级，最可以升到七品士。他就这么从九品士升到了七品士，比起那些在外面辛苦打杀的同门兄弟，真是好上太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是赵教吾，还是李命之，都纷纷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。”女快步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是在此生活了数年，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熟悉紫府的所有路，再加上紫府禁止飞腾跃、御风而行，一旦迷失其中，就很难找到正确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门中人虽然驻颜有术，但一般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年轻，大多保持在四十岁左右的相貌，一来不掩骨仙风，二来有长者风范，不失威严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永柏意识地手指正确方向：“一直往前走，第二个路左转，大概三百步后，再往西走一里左右，差不多就能看到赤明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也就罢了，关键是她放了真人的鸽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的大人驾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罡堂的掌堂真人和北辰堂的副堂主缓缓行来，来到赤明的台阶。

        紫府是无数阙的统称，初来乍到之人，很容易迷失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五品到四品是个门槛，三品到二品同样是个门槛，只有跻二品，才算真正有了议事的资格，可以参与到门的种种重大决策当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林永柏的目光落到女的脸上的时候，只觉得心一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，往赤明怎么走？”女开问，十分客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瞬间，在林永柏的心底生这样一个想法：若是能与这样的女相守一生，给个真人之位也不换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张月鹿就发现自己陷到此等十分尴尬的境地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肩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张月鹿”是二十八宿之一，南方七宿第五宿，也是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没有意外，议事已经开始了，她很不想承认，又不得不承认，她……迟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北辰堂的副堂主大致也是如此，只是气态略显阴鸷。

        着一袭看不品级的素淡袍。

        祖庭中的女冠不在少数，林永柏也见过许多，但直到今日，林永柏真正会到什么叫“惊为天人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让他吓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永柏是一名不起的七品士，离开万象后就被分到祖庭中的藏司，与其他人一起负责维护十万藏，谈不上辛苦，也不算轻快，每月有十圆太平钱的月钱和三天的假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取一块上了年的怀表，打开表盖，看了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回归安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一个年轻女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林永柏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片刻，当他快步走向藏司的时候，转过一个拐角，一个影毫毫无征兆地现在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辰时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余人等紧随其后，依次赤明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作为北辰堂的主事，在去往赤明参加议事的途中，竟然一不留神就迷路了。而这次议事则是由天罡堂真人亲自主持，商议关于西域妖患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能去赤明之人，最少也是四品祭酒士，那便不是他能宵想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来到藏司的时候，林永柏常常幻想，在藏司中会不会隐藏着一位不显山不的绝世人？若是能被绝世人收为弟，他就能摆脱平凡的命运，甚至有朝一日佩慧剑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停脚步，凝神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位门中真正的大人抬手示意众人不必拘礼，径自走上台阶，守门士赶忙推开赤明的大门，让真人率先步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永柏扭望着女渐行渐远的背影，难掩落寞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位掌堂真人不知真实年龄几何，仅从外貌来看，大概不惑年纪，五绺长须，相貌清奇，轻袍缓带，神甚是潇洒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远传来一阵清晰且并不刻意遮掩的脚步声。